三粒总是说,一个人看电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至于是怎么可怕法,惊悚程度到达几级,却无人提及,反正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。
或许那可怕是源自寂寞,正常的人类本来就是习惯群居的,甚至连办什么是都喜欢集体,大型的不提也罢,细微的我们可看见人们连上厕所也希望找个伴,惟恐一个人会解得不畅快。人生来就害怕寂寞,尤其独自到电影院看电影,当手上拎着买好的爆米花和可乐,推开了厚重的隔音门(我想材质跟防火门一样吧),在那微弱的灯光指引下寻找自己的位子,偶尔东张西望,隐隐约约感觉到其他的观众的视线都在向自己投射,那可不是一般的眼光,因为那会让你脸部产生灼热感,除了低头寻找自己的座位外,做什么其他事都感觉不对劲。拖着沉重的步子,踏上了几层的梯层,几经艰苦终于找到自己那排,勉强把头抬至可看见座位号的角度,确认票跟的位置无误,便轻轻地坐下。几番调整坐姿,终于不再移动,偶尔吸一小口的可乐。寂寞就是在光线不足的空旷电影院,低头按着手机,在三三两两的低声说大声笑中度过无聊的等待。但,你会知道,这漆黑不会持续很久,屏幕即将放出璀璨的色泽。
人生犹如看电影,当你选择了一个人看电影,就必须学会忍受这份空虚感,久而久之,当一切习以为常,你就会享受孤寂,并且为此感到自豪,只有切身体会过阴暗的苦涩,你才会真正领略色彩斑斓的美妙。
自从J消失后,生活渐渐回复原有的规律,早睡早起,不断地赶教学进度,不再多愁善感,也不再诗情画意,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。其实不尽然,有些东西起了极大的转变,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孤寂。世界上所有的定义再详尽,都不比对比来得直接。曾经于内心充实过,才能了解空虚是如此虚浮;曾经与心灵欢聚过,才能领略孤寂是如此折磨。欲消除寂寞,我选择了许多人不敢尝试的途径──与寂寞交朋友,独自踏进了电影院。也许是因为不想寂寞难耐而找人相伴,也许是因为不想过度欢愉而把J忘记。
一个人的电影院,一束光投射到屏幕上,人生于此相交辉映,没有单调的清一色,只有不可预知的五味参杂,此时的眼见界是如此宽广,人性百态,风情万种,种种典型意义尽收眼底。你可以不让理性思维去进行批判,但你不能遏止感性思维在五光十色的屏幕中纵情驰骋。故事的内容激荡着我的细胞,每个角落;矛盾冲突是对心灵的洗涤,凡尘间淤积于内心的污垢本来就是只有艺术的谎言才得以濯污扬清;思想内容是对心灵的净化,幼小的灵魂于此壮大,缺乏信仰的于此找到慰藉,让失落的重拾信心,失意的重拾希望。
“Artists use lies to tell the truth. Yes, I created a lie. But because you believed it, you found something true about yourself.”──《V FOR VENDETTA》